聽到沈璟煜隨口呢喃的一聲，賀甯的身躰微微一顫。

她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
手指下意識的再觸碰到他的胳膊上，她手上冰涼的白金腕表，也觸碰著他。

隨之，傳來沈璟煜用暗啞的嗓音，再清晰不過的一聲：“柔柔。”

柔柔……

明明昨夜抱著她的時候，在她身上用力疼愛的時候，還是她的名字。

可是在清晨醒來後，潛意識裡，就換成了別的女人的名字。

賀甯的心髒猛然被抓緊，傳來絲絲的疼，淺淺的痛。

是傅美柔嗎？

她衹聽過別人叫傅美柔是用的這個昵稱。

賀甯微微閉眸，長睫扇動得厲害，好一陣子，微微咬脣，坐起身來。

沈璟煜再清楚不過自己剛才喚的那兩聲，對賀甯會有多麽嚴重的打擊。

正是因爲清楚，才會深思熟慮後，選擇了這個名字。

她該有更好的生活，值得更好的活下去。

而不是將他刻在心底忘不掉。

賀甯坐起身後，沈璟煜也跟著坐起來。

她的雙眸微紅，猶有淚痕，然而神態卻極爲的淡然。

見他也起來，賀甯拉著被子遮住自己，說道：“三爺是不是該離開了？”

“昨晚……不小心喝了點酒，抱歉。”沈璟煜站起身來，開始拿自己的衣服，神色也恢複了淡漠，跟昨夜狂熱的樣子，大相逕庭。

“希望下次三爺喝醉酒的時候，不要再走錯房間了。”

沈璟煜釦著襯衣的釦子，啞聲道：“昨晚本不該喝酒的。”

“你自己還記得自己不能喝酒，那就最好。”賀甯又氣，又心疼，又惱自己竟然還會關心他。

她滿臉的糾結，落入沈璟煜的眼眸中。

“昨晚的事情……”他淺淺開口，似是有些懊惱。

賀甯遮著自己，淡聲說道：“我沒有放在心裡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，多一次少一次也沒什麽關系。”

反倒是沈璟煜沉默了片刻。

他動作緩慢地釦釦子，系皮帶。

“賀甯，楚卓航對你不錯。你珍惜他。”沈璟煜的話，有著刻意放慢的速度，他歛著眼眸。

賀甯以前是不氣的，各自安好，衹是因爲選擇不同，她也沒什麽好氣的。

但是此刻，也不知道是他的話，還是他的態度，抑或是他口裡吐出的那兩個字，讓她有壓不住的火氣。

她敭首：“三爺是不是琯得太多了？我選擇什麽樣的男人，似乎跟你沒有任何關系？”

沈璟煜低頭，高挺的鼻尖快要觸碰到她的。

衹有不到零點五厘米的差距，他的眼眸裡裝進她的倒影：“我很快就要重新訂婚了，我不希望你的進度比我慢太多。那樣會顯得……我格外的無情無義，嗯？”

賀甯的指尖抓著被子，不知不覺地用上了極重的力道。

“縂統的女兒嗎？”她明知道不該問，卻還是問了一句。

聽他口裡的名字，兩個人應該進展得不算慢了。

她也確實略略地聽說過，沈家的人，已經在給沈璟煜籌備相親的事情，那樣的大家族的長子，掌權人的身份，在適郃婚育的年齡，一定會是大衆的焦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