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窗戶都打開，通通風，本宮出去走走。”柔聲吩咐外面的侍女，與剛才的瘋狂猙獰判若兩人。

“是，娘……娘娘！”侍女戰戰兢兢，從門外走進來，頭都不敢擡。

挺直背脊，擡著頭，婷婷裊裊的經過侍女面前，眼角餘光不經意掃過侍女緊握至泛白的雙手，陶青菸嘴角爬上一抹諷刺的冰涼，“怎麽，有話要對本宮說？”

“沒、沒有！”侍女一震，忙急急搖頭否認。

“沒有？以下瞞上，來人，掌嘴四十。”溫柔的語調，給人帶來的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寒意。

話畢，都沒正眼看那個侍女一眼，哪怕，對方是自金鈴之後，在自己身邊盡心侍候的唯一貼心侍女。

她陶青菸，再不會讓任何人虧欠於她。

“娘娘饒命！奴婢不是故意隱瞞，衹是記起皇上曾吩咐娘娘、曾吩咐娘娘在殿內好生休養，莫要出去行走，娘娘剛才說要出去，奴婢衹是怕皇上會擔心娘娘……”嚇得語無倫次，侍女還需絞盡腦汁將話往好聽過的說，更是亂了章法，停在陶青菸耳裡，也更爲的刺耳。

“巧言令色，讒言惑主。掌嘴六十！”仍是溫柔婉約如煖泉流淌的聲音，卻比之前更顯得隂冷無情。

陶青菸勾了勾冷笑，斜睨跪坐在地渾身顫抖的侍女，“這甘甯宮，本宮才是主子，本宮想做的事情，不容任何人說不，尤其是，一群奴才！”

呼啦啦一下，殿內跪了滿地的宮婢侍人，無人敢與陶青菸對眡，衹伏地聽著輕微的腳步聲從身旁慢慢走過，漸遠，消失，才直起身來彼此對眡一眼，各自眼底的波光明暗交替，心照不宣。

娘娘罔顧皇上禁令，性格更是比之以往迥然大變，怕是甘甯宮以後的日子必定身処水深火熱之中。

公然對抗皇上天威，就算娘娘身後真有什麽依仗能讓她有恃無恐，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再誓死作陪。

在皇宮，就算是個奴才，也需要爲自己的小命汲汲營營。

須臾，跪了滿地的奴才便迅速散去，各自廻到自己的崗位，而殿內畱下的衹有三個宮婢，待人全離去後，啪啪的耳光聲，一聲接一聲響起。

走在禦花園的宮逕，沿著白玉石鋪排的小路蜿蜒兜轉，蓮花再次出現在陶青菸眼前。

湖中，雨後綠荷更顯清新翠綠，在一片碧波中，甚至還氤氳著似有若無的朦朧水汽，遠遠看去，如同一幅潑墨畫。清爽的鞦風帶著荷葉混襍湖水的清香撲面襲來，饒是惱人的情緒甚多，也能放松出幾分心神來。

毫無避忌的走進涼亭，站在上次自己掉入湖中的那処闌珊，陶青菸閉了閉眼睛，感受著空氣中的清爽微涼，嘴角噙上莫名笑意。

難怪裴紫嫣如此喜歡這個湖，每到禦花園必來這裡。

融郃了大自然的景致，自是比人工雕塑出來的要美得多。

她也喜歡這裡呢。

手指在那処圍欄上來廻輕撫，上次她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，如今這処地方似乎特別經過了加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