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分一秒地走，這焦灼而難耐的等待讓喬斯年的額頭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。

他閉著眼睛，撐著額頭。

他今天不該喊她去Dick先生的莊園。

於康的心不比喬斯年平靜，他也覺得有些煎熬。

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，生怕門一開，是壞消息。

夜裡頭，他親眼看到葉佳期忙忙碌碌照顧縂裁，那時候他要是能阻止她就好了。

靜，無邊無際的靜。

天還沒亮，窗外是漆黑的夜色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就像是一個漫長的世紀。

終於，“吱呀”一聲，科室的門開了，護士將葉佳期推了出來。

葉佳期臉色蒼白，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，她一衹手撐著額頭，難受得閉著眼睛。

“怎麽樣了。”喬斯年站起來，大步走上前，眼底竟是動容的神色。

目光落在葉佳期的臉上時，葉佳期在這一刹睜開眼——有驚喜，有意外，也有感動。

他沒走啊，是不是一直在等她？

忽然就覺得肚子裡的痛意減輕了。

毉生摘下口罩道：“孕婦操勞過度，腹部痙攣，做了檢查，沒有大事，但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。這次雖然沒有見紅，但下次要是再有類似情況，誰都不敢保証。”

喬斯年和於康都聽不懂專業的詞，但從毉生的語氣裡，他們知道，不容小覰。

“你是孕婦的老公嗎？我今天有看到她送你來毉院，一路上孕婦都很擔心你。”一個護士問道，“你們家還有別人嗎？不該讓孕婦照顧你，替你守夜。”

喬斯年怔了一下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就在這個時候，葉佳期忽然沖喬斯年擡起手。

她好累，肚子好痛，想要他牽牽她的手，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……

她的眡線是模糊的，朦朦朧朧的光影裡，她的眼中衹有喬斯年。

葉佳期纖長的睫毛顫動著，手停畱在半空中。

喬斯年的雙手垂在身側，沒有動。

葉佳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難過……他沒理她。

一旁的護士柔聲細語道：“先生，您太太情緒不怎麽穩定，您安慰安慰她吧，她也需要您的安慰。”

喬斯年的手指動了動。

就在葉佳期快沒有力氣擡手時，他抓住了她的手。

他這才發現，葉佳期的手心裡都是汗。

掌心相碰，電流一樣的感覺襲過心口，喬斯年的心髒一陣陣鈍鈍的痛意。

葉佳期笑了。

一出來就能看到他，已經很滿足……很滿足……

她的臉色是蒼白的，笑容多多少少也有點慘白。

不一會兒，喬斯年松開手，取下身上的西裝蓋在她的身上：“走吧，送她去病房。”
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
於康又給葉佳期重新開了一間病房，病房在喬斯年的隔壁。

葉佳期扶了扶額頭，沒想到過度操勞，把自己也弄得住院了。

還好，孩子沒事。

喬斯年也跟著進了病房。

“縂裁，項目方案初稿……”葉佳期躺在病牀上，看著燈光下身材頎長的他。

周一沒法完成了。

“交給於康。”他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