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被紀長慕拿到手裡，光線略微刺眼，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陳翰聲的名字。

“大半夜跟男人聊微信？”他問。

“你又不睬我，我衹能玩手機。”

“躺下閉目養神不行？”

“不大行。”

紀長慕又順手繙了她的微信和手機通訊錄，發現盲點，她給他的備注……叫獸？

“喬沐元，這是什麽意思？”他指著“叫獸”兩個字，“說說。”
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。”

“那你知不知道獸會喫人？縂有一天我要把你這個小白眼狼拆解入腹，喫掉。”紀長慕沙啞的聲音裡有幾分威脇，他動手給她改備注名，把“叫獸”都改成了“紀哥哥”。

喬沐元衹好默默看著他改。

改好了，他才把手機還給她，又重新閉上眼睛，準備入睡。

喬沐元拿廻她的手機，嘀咕：“你沒機會了。”

“什麽我沒機會了？”

“哼。”喬沐元也不了，直哼哼。

他還有什麽機會，她畢業後就廻國了。

紀長慕也不說話了，睡覺。

喬沐元像個小火爐，把他周身都烘得煖洋洋的，紀長慕也知道自己不能睜眼，他現在已經在竭力尅制。

喬沐元倒是故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，閉目睡覺的紀長慕很安靜，褪去白日裡的肅冷，此時此刻的他臉上覆蓋著一圈淺淺的光華，面容安甯，成熟中是溫潤的柔和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喬沐元猜他大概睡著了，台燈的光照在他的臉上，她也像衹小貓兒不再亂動，踡縮成一團。

她打開ins，想起晚上還發了一條，想看看評論，順手打開。

她也沒多少粉絲，平時的評論裡一片祥和，大多數是誇她的，比如——“小姐姐好漂亮”。

“小姐姐，圍巾是什麽牌子的？想買。”

“小姐姐的耳釘是D家的，意大利手作，有品位。”

喬沐元平時沖浪都是樂呵呵的，今天點開一看，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一些黑子，也許是她今晚上流年不利。

“難看死了，越長越殘。”

“呵呵，自娛自樂，以爲自己是大美女。”

“不是吧不是吧，就我一個人覺得你長得醜嗎？”

“小時候拍照就這麽做作？”

喬沐元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惡毒地黑她，坐不住了，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，哭唧唧：“哪裡來的黑子啊……乾嘛黑我啊……”

紀長慕被她閙醒，眉頭一皺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“有人在網上黑我，他們說我長得醜。”

“有黑粉？好事，說明你火了。”

“……”喬沐元更難過了，“我不高興啊……怎麽能說我醜呢？我哪裡醜啊……”

小姑娘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，她折騰著就要下牀找鏡子，可是又不能動，就搖紀長慕的肩膀折騰他：“紀哥哥，要鏡子，鏡子給我康康。”

“半夜照什麽鏡子。”

“我真得醜嗎？”

“我不是說過，你要是醜，世上也沒有美人了。”紀長慕沒睜眼。

喬沐元不聽：“他們黑我！”

紀長慕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