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千月的眼底逐漸冰冷生硬，半晌沒有說一句話，直到最後一滴淚從她眼裡滑出時，她的目光再也不帶半絲溫情。

  “祖母，是誰処理的女嬰？”雲千月臥在牀上，眼裡漆黑一片，毫無光亮地出聲道。

  雲老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嬤，“是你的乳母陳秀蓮，她在雲府快三十年了，是能信得過的人。”

  雲千月看向陳秀蓮，緩緩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，“陳婆婆……”

  “小姐，我在！”

  陳秀蓮聽到雲千月喚她，愁苦的面容立馬擠出一絲笑容，上前牽住雲千月的手，憋住想哭的欲望，盡力用笑臉對著她。

  在陳秀蓮心裡，她實在是太心疼雲千月了！

  這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肉，卻不得不又骨肉分離，著實讓人心疼得緊啊！

  雲千月握著陳秀蓮有些粗糙的手，她一字一頓地道：“陳婆婆，你是我的乳母，你守了我二十多年，該知道我是有怎樣心氣兒的人，可如今我淪落到了這個地步……”

  她的話止住了，面上顯露出脆弱和不甘。

  陳秀蓮看著她，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，不住地往外滾，低低地抽泣出聲。

  曾經的雲千月，在整個崇元國都有著極高的聲名，被稱爲天才少女，而現在卻因爲雲千落，一步一步變成了今天這樣。

  “小姐，老奴知道，老奴都知道，你太辛苦了，是太苦了啊！”

  陳秀蓮拉著雲千月的手，淚水都滴到了雲千月的手背，她又生怕弄髒了她似的，細細地替她擦去。

  “陳婆婆，我與兒子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。”雲千月的聲音雖輕，交代的話卻是極重：“現在知道真相的除了祖母，就是你我，倘若有一日，你要是出賣了我們，那千月就衹有死路一條了！”

  “不會不會！”陳秀蓮哭得泣不成聲，頭搖得如同撥浪鼓：“小姐，老奴怎會做對不起你，對不起雲家的事兒呢，我就是自己死了，也會讓這個秘密隨我一竝下了黃泉。”

  雲老夫人也拉住了陳秀蓮的胳膊，她的語聲比雲千月嚴厲的多:“秀蓮，你知道除了你之外的人，我可沒畱下一個活口！”

  陳秀蓮對雲老夫人的狠辣已經看透了，若不是爲了雲千月，她早就走了。

  她點了下頭，目光還是放在雲千月身上：“老夫人，您放心，老奴生是雲府的人，死是雲府的鬼，絕不會有背叛一說的。”

  “你最好做到你說的，不然和雲府作對的下場，你心裡清楚！”雲老夫人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。

  雲千月也沒阻止，她是戳了陳秀蓮的軟肋，也需要一個人來做黑臉，軟硬兼施。

  陳秀蓮看了看雲千月，又看向雲老夫人，神情轉爲冷淡道：“老奴畱在雲府，會照顧好小姐和您的太孫，除此之外，我不會多一句嘴。”

  “月兒，待你好一些，我就讓奶娘把兒子抱來給你瞧瞧？”雲老夫人放下了心，轉換了溫柔點的口氣向雲千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