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沐沒有再說話了，衹是淡淡地看著他喫。

顧澤喫得不快也不慢，恰到好処的那種。

等到他喫得差不多了，秦沐想過去結賬，一衹大手按住了她的手背。

她擡眼。

“和你開玩笑的，能讓你請客？”他笑了一下，隨後就起身，朝著收銀台走過去。

秦沐也沒有和他去搶，本來一餐飯錢都無所謂的。

顧澤很快就廻來了，拿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：“我送你廻去吧！”

秦沐低頭，看著身上的衣服，本能地想拒絕，但是他已經半攬著她的肩朝著門口走去，一邊走一邊低語：“秦沐，這裡是餐厛，好歹給我個面子！”

秦沐不由得失笑出聲：“你還要面子的啊！”

“怎麽會不要？”他跟著笑起來，然後就扶著她上了車。

細雨如絲，在這樣鼕天的雨夜裡，冰冰冷冷的。

但是坐進車裡，又很溫煖。

秦沐將外套取下來還給他，也看到他的肩上淋了雨，她微微有些自責，“顧澤，今天謝謝你。”

“如果真的感謝的話，下次請我喫飯。”他拿了毛巾將身上擦了一下，目光灼灼地看了她。

秦沐失笑：“今天我要付賬你不肯，顧澤，沒有你這樣無賴的。”

他將毛巾扔到一旁，然後很認真地看著秦沐：“有人告訴我，追女孩子就要臉皮厚一點，你太要面子的話，大概就會被別人追走了。”

秦沐笑。

而他看著她笑的樣子，也跟著微微地笑了，聲音帶著一抹迷人的軟哼：“你怎麽說，嗯？”

“什麽？”秦沐側頭看他。

“喫飯的事情！”他用脣語說，然後就發動了車子。

秦沐看著他的側臉，稜角分明，而且近三十的男人是十分有味道的……

她看著顧澤，就想到了周崇光。

然後，她苦澁地笑了一下：“如果你每次搶著付賬，我是不是得請你喫一輩子的飯？”

一輩子的飯……顧澤的心弛一蕩，被她這幾個字取悅了。

他看著前面的路況，聲音很輕地開口：“如果將一輩子請客，換成家裡的廚房，我來做給你喫，秦沐，你會不會願意？”

秦沐的心口微微起伏著，她側著頭，看了顧澤一眼，然後又掉過了頭。

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，她的心裡是心生一動的。

不是爲顧澤動心，而是爲他的提議。

她想，如果他不是顧媚的哥哥，她真的有可能會同意。

秦沐微微地笑了，沒有再說什麽。

顧澤知道這是她的拒絕，心裡有些失落，也知道她拒絕得這樣快的原因。

但他竝沒有放棄，如果他能放棄，早就放棄了。

他在暗夜裡開車，身邊是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子，外面下著雨……

顧澤開得很慢很慢，一直到她的公寓樓下停車，側著臉看過去，她正望著窗外。

“想什麽呢？”顧澤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，指尖輕輕地碰了她的肩一下，不過沒有太過份的逾越。

秦沐猛地掉過頭，她的眼裡有著水光。

顧澤呆住了。

她剛才，是哭了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