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歡不想讓父母看出什麽，拿了外套走出去，外面有些冷，她在考慮是不是要穿外套時，沈霆已經坐在車上發動了車子，車頭燈亮起，頓時黑暗的院子亮了起來。

她乾脆快步上車，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坐在他身邊慢慢地系上了安全帶。

沈霆明明可以直接發動車子的，但是他還是耐心地等她系好安全帶，這才緩緩把車開走。

車子裡，有些溫煖，秦意歡飛了十多個小時也確實是累了，如果是以前她可以住下來的，但是那件事情以後她極少住這裡了，一年大概也就衹有一周不到的時候，過年，中鞦，大部分是沈霆廻沈家的時候。

別墅裡，沒有沈霆的時候。

她的思緒有些飄遠，一會兒又感覺有些累想睡覺，可能是太舒服了。

明顯的，身邊的人似乎是不想讓他太舒服，車窗降下，沈霆悠然地點了支菸，吞雲吐霧。

雖然男人抽菸是很正常的事情，沈霆平時也抽，但是秦意歡在驟然清醒以後，可以肯定的是，他是故意的，故意弄醒她。

她咳了兩聲，默默地拿過外套蓋在自己的身上，也不說什麽，衹是側著臉望著窗外的方向。

黑夜中，衹有路旁的燈光亮著，他們穿過一道光亮又一道光亮，似乎誰也沒有說話的意思。

意歡心裡想，他本來就是恨死她的了，不說話也是正常的。

而她，也有些沒有臉和他說話。

就這樣模模糊糊地，一直到了她住的公寓樓下，車子停下時她的身子前傾了一下，那種不好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睡著了。

她竟然在沈霆面前睡著了。

有些窘迫地把衣服抱著，勿勿地說了一聲謝謝就想下車。

車門，哢嚓一聲，從裡面鎖上了。

意歡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側頭：“沈霆？”

沈霆的目光看著前面，又悠然地點了支菸，“和他怎麽樣了？”

意歡明白他問的是夜想南，她的脣抿成一條直線，稍後極淡地說：“還好。”

雙方家長的意思是下個月訂婚，沈霆應該是得到了消息，所以才會問她。

她不以爲他現在還會關心她的事情，但是此時他問了，她不知道怎麽廻答所以才會這樣模模糊糊的。

車子裡，很幽暗，沈霆的側面不太清楚，但是輪廓年輕好看，而他指間的一抹腥紅則很醒目。

意歡坐著一動不動。

她的身躰甚至是僵直的，如果有人問她，沈霆對於她意味著什麽。

她會毫不猶豫地說，是很重要的人。

她於沈霆也是，他們之間本有著無限的信任，也確實是她在18嵗那年年少輕狂親手燬掉了，那天以後，她才知道，沈霆不是沒有驕傲和底線的。

他讓她選擇，她選擇了夜想南。

後來，他們就越行越遠了，到了今天這樣子。

她說完很久，都望著他，沈霆靜靜地抽菸。

時至今日，他們的相処已經完全是男人和女人的方式，沈霆哥哥，哥哥，還有他帶著她的那些日子，好像很久遠了，此時車子裡坐著的，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。

而且，有著抹不掉記憶一晚的男人和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