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手中的東西，上前一步，雙臂摟緊陶夭夭，竭力讓自己輕松愉快：“瞧，再過幾個月，我就有兩個健健康康的小外孫了。你王阿姨一定羨慕死我了。瞧瞧，她一雙兒女都比你大，內孫外孫一個都沒有。等夭夭一生下雙胞胎，我可就能在她面前得瑟了。”

默默靠上囌曉慧肩頭，陶夭夭眼睛瞅著王阿姨家的方向：“嗯。”

囌曉慧心裡咯噔了下。

這丫頭太安靜了。

和平時那個俏皮可愛的丫頭，實在相差十萬八千裡遠。

明明這丫頭平靜得不得了，囌曉慧卻想哭。

這是個學會隱忍了的小媳婦了。

這是個懂得掩飾情緒的女人了。

這不是她那個快樂無憂的夭夭呀……

她還是希望她家的傻丫頭，會和她做鬼臉，然後一本正經的埋怨——

“店長，我是不是大街上撿來的？”

“店長，我是不是淘寶買東西送的？

“店長，我是不是誰家的棄嬰啊？”

“店長，我這麽健康漂亮，也被你撿廻來了，你真是命好。”

……

囌曉慧鼻子酸酸的，手不知什麽時候，變成有節奏地拍打著陶夭夭的背，就象小時候那樣拍打著催眠一樣……

“媽媽，我以後一定乖乖的。”陶夭夭細聲細氣的，“再也不惹媽媽生氣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囌曉慧拼命點頭。

她點著點著，眼淚卻出來了。這丫頭，居然像個孩子般，喊她媽媽……

傻丫頭表面平靜，可心裡得有多脆弱，才會這麽安靜這麽乖。

“媽媽，我小時候一定讓你急白了頭發？”陶夭夭細聲細氣的，似乎在和囌曉慧打商量。

說得囌曉慧再也忍不住，哭出聲音來了：“夭夭能明白爸媽的辛苦，媽就是急白了頭發，也值了。”

陶夭夭反而學著囌曉慧的動作，輕輕拍拍老媽的背：“老媽不哭。”

“沒哭呢！”囌曉慧抹著眼淚，激動得不得了，“是高興的。我家夭夭真的長大了。”

果然女人都是自己有了慈母的心，才懂得父母的辛苦……

陶夭夭點點頭，感慨著：“十月懷胎，再加二十六年，老媽都替我操心二十七年了啦。我發誓，以後再也不讓老媽操心了。”

囌曉慧聞言，身子微微一僵。

二十七年？

沒有二十七年……

她不動聲色地拉過陶夭夭，上上下下打量著，好笑極了：“好了，既然不想讓我操心，乖乖廻去躺著，我現在聯系安吉拉。她說了，你這個月份，做減胎手術已經偏大，一天都不能再拖下去。早一個小時都要比晚一個小時好。”

“嗯嗯。”陶夭夭乖乖地應著。

她乖乖地又往樓上走。

“慢一點。”囌曉慧不放心地囑咐著。

陶夭夭乖乖走了幾步，又緩緩停下腳步。

站在那兒，不知想著什麽。

“丫頭，怎麽了？”囌曉慧不放心地跟上去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
陶夭夭轉過身來，清清淺淺地笑著，偶爾還是那個俏皮的小模樣：“媽，你真想寶寶們姓陶啊？”

“真想。”囌曉慧不假思索。

頓了頓，囌曉慧笑盈盈地補充一句：“不過姓囌更好。囌姓好聽。”

眨眨眸子，陶夭夭俏皮地笑了笑：“那就一個姓陶，一個姓囌。店長，就這麽說定了……”